熱資訊!手握兩篇Nature一作!她也曾有過2年的“失敗”研究

2022-09-10 20:52:01

文 |《中國科學報》見習記者 孟凌霄

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
今年8月,王菊瓊剛以第一作者身份,在Nature發(fā)表了一篇論文。

這項最新研究成果,由中國科學院院士、武漢大學教授宋保亮實驗室完成,武漢大學是唯一作者單位。研究首次找到了促進膽固醇外排入膽汁,進一步通過糞便排出體外的新策略。王菊瓊在宋保亮實驗室做博士后,這是她的第二篇Nature論文。

王菊瓊告訴《中國科學報》,自己考研到武漢大學,研究生入學的第一個項目“做了整整兩年,做死了”;研究轉向后,博士延期2年畢業(yè);如今以第一作者發(fā)表于Nature的研究,磨了整整6年。

宋保亮院士指導王菊瓊

瞄準靶點,發(fā)現(xiàn)降脂新密碼

王菊瓊的微信名是Crestor,這是一種“他汀”類藥物。

對于心腦血管疾病患者而言,“他汀”大家族的名字并不陌生,這類藥物可抑制肝臟內(nèi)膽固醇的合成,而降脂是預防和治療相關疾病的必要手段。

這篇發(fā)表在Nature的研究,也是圍繞降脂的核心問題。

王菊瓊介紹,現(xiàn)有的降脂藥物多采用“疏”和“抑”的方式,雖然能不同程度地降低血脂,但都存在一定的副作用和局限性。最常見的“他汀”大家族和PCSK9抑制劑,可將血液中的膽固醇“疏導”進肝臟,卻增加了肝臟負擔的風險;而依折麥布這類藥物能抑制膽固醇吸收,降脂幅度卻有限。

既然人體細胞很難高效降解膽固醇分子,那么,如能將膽固醇直接排出人體,將是一個理想的降脂策略。在此之前,不少國際團隊沿著同一目標探索膽固醇外排的策略,但沒有成功先例。

2016年,王菊瓊偶然讀到一項關于ASGR1蛋白的新研究,這個發(fā)現(xiàn)于上世紀70年代的去唾液酸糖蛋白受體,其基因突變恰好與低血脂相關,但作用機制尚不清晰。王菊瓊隱隱覺得,這個基因背后也許正隱藏著降脂新通路。

經(jīng)過6年的研究,王菊瓊所在團隊發(fā)現(xiàn),抑制ASGR1能將膽固醇排入膽汁,進一步通過糞便離開機體,從而大大降低血液和肝臟中脂質(zhì)水平。

同時,研究團隊還研發(fā)了ASGR1的中和抗體,在小鼠實驗中能將血清總膽固醇水平降低50%,同時將血清甘油三酯水平降低22%。這一抗體在和“他汀”大家族及依折麥布等藥物共同使用時,還能達到“1+1>2”的協(xié)同降脂效果。

當然,一種新藥的研發(fā)任重道遠。但這項研究打開了一扇門,為研發(fā)促使膽固醇外排的降脂藥物奠定了重要基礎。

宋保亮實驗室在Nature發(fā)表論文,王菊瓊為第一作者

兩年的研究,“做死了”

如今,王菊瓊是手握兩篇Nature論文的第一作者,在膽固醇代謝領域初露頭角,但她時常想起8年前的科研起點。

2014年,王菊瓊在研究生面試的師生雙選會上,一位頗顯年輕的教授吸引了她的注意。這位教授講了一個父親為患病女兒尋醫(yī)問藥,摸索著搞科研的故事,讓她印象深刻。

講故事的人正是王菊瓊后來的導師宋保亮。在王菊瓊入學那年,39歲的宋保亮正式上任武漢大學生命科學學院院長,成為該校最年輕的院長。

“最開始,我想在生命科學領域,做出一點點自己的貢獻,但最終能不能做出來,得經(jīng)歷了、嘗試了才知道。”抱著這樣的初心,王菊瓊加入宋保亮團隊,并很快開始了第一項研究。

當時,膽固醇轉運的細胞分子機制是導師宋保亮負責的重點項目,其系列成果于2015年在Cell雜志發(fā)表,還被評為當年度“中國生命科學領域十大進展”。

在此基礎上,王菊瓊想對膽固醇轉運機制進行更深入的挖掘。

然而,這項后續(xù)研究并沒有想象中順利。王菊瓊回憶,“對當時的我來說,這項研究確實太難了,已經(jīng)超出我所了解的方向。”不過,她還是一邊硬著頭皮做實驗,一邊重新審視自己的興趣。兩年后,王菊瓊不得不面對現(xiàn)實——“這個研究,做死了”。

七百多個日日夜夜,就這樣付之東流?

在導師宋保亮的鼓勵下,王菊瓊并沒有把這兩年的項目當成失敗,反而視為一次有意思的探索。她意識到,科研不可能一次成功,即使走到臨床三期試驗階段,也存在不確定因素。前期不斷投入的基礎工作,至少提供了發(fā)現(xiàn)潛在靶點的可能性。

和導師如出一轍的是,王菊瓊的科研目標始終是,想做“有價值、有意思的研究”。

何為“有價值、有意思的研究”?

在研究方向選擇上,宋保亮團隊有兩個“刻意追求”:“我們刻意追求解決領域里最基本最關鍵的科學問題,刻意追求和人、疾病相關的科學問題,符合這些研究方向的,我們都會努力做。如果不符合,我們不會做。”

王菊瓊認為,科研工作有沒有意思,不能以發(fā)沒發(fā)文章、發(fā)了大文章還是小文章來區(qū)分。“發(fā)大文章,確實是大家的愿景,但小文章同樣也是解決了科研界中的重要問題。只要突破了科研的未知,就是有意思的研究。”

宋保亮常常告訴學生,做科研腦子里要裝著一兩個非常前沿,甚至是異想天開的科學問題,等將來條件成熟,或者你哪天靈光一閃,你就有可能找到突破點來攻克這個難關。

時至今日,王菊瓊終于將6年前的“靈光一閃”變成現(xiàn)實。

武漢大學宋保亮院士團隊,左四為王菊瓊

背靠大樹,是走是留?

在兩度Nature發(fā)文后,王菊瓊卻說,自己的生活沒太大變化。

她和往常一樣早起進實驗室,和同組科研人員錯峰用設備。每天穿衣服,來來回回總是那幾套,省去挑選的麻煩。

這種“沒太大變化”的觀感,可能師承于導師宋保亮。

2021年,宋保亮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,成為當屆當選的最年輕院士。就在前不久,宋保亮院士正式就任武漢大學副校長,成為武大現(xiàn)任最年輕副校長。在新晉“院士弟子”和“院長弟子”王菊瓊看來,導師也沒太大變化。

王菊瓊(左)與導師宋保亮在武漢大學

只要宋保亮在學校,他一定是實驗室去得最早和走得最晚的一個。即使不在武漢,宋保亮也會采取電話會議形式和學生開組會、討論課題。剛認識宋保亮的人,可能覺得“這個人有點靦腆,有點社恐”,但一討論起學術,他整個人就會“發(fā)光”。

反而是宋保亮的學生們,在導師成為院士后,變得有些“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”:我是不是得更努力,才能不給導師丟人?

轉眼間,王菊瓊在熟悉的珞珈山、熟悉的實驗室、熟悉的研究領域中,已經(jīng)待了8年。她已經(jīng)習慣了在導師宋保亮指導下,在團隊協(xié)作下做科研,習慣了當下“簡單樸素,但也挺舒適”的校園生活,也習慣了“沒太大變化”的心境。

但明年博后出站的王菊瓊意識到,新的變化正等待著她。

“如果走出去了,獨立組建團隊后,我會混成什么樣子?宋老師教給我這么多,我能成長成什么樣子?”這些未知,都等待著她慢慢解答。

參考資料

https://www.nature.com/articles/s41586-022-05006-3

http://news.whu.edu.cn/info/1002/67707.htm

標簽: 武漢大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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